2019 歲末將臨_新竹武道舘_游宏凱
2019 歲末將臨_新竹武道舘_游宏凱
一道道佳餚畫面,
滿心期待地計畫,
誰會擄獲第一口的青睞,
到來裝載肚腹的一刻,
畢盡能量消化滿載的一夜,
心智提不起來的數天。
想到待會上武術課,
身體開始叫累,
拖了拖前往的步伐
直至卸載力勁注入練功,
漫心雜質沒有力氣懸浮了,
澄淨心輕 揚起
空靈 祥和 一夜。
以詩作為開場,簡述短短感觸,即使練功常有力未逮之感,但是我很享受在上課完用盡力氣後的內心狀態,並以此對比今年至今吃了三次饗食天堂的感受,直覺饒富趣味,用期待心情迎向、到最後撐到面有愁容出場,另一個的情況卻是想到練功就覺得好累,可是課後心情卻反轉,感嘆不虛此行,度過充實且踏實的一晚。
如今歲末將臨,被催繳文章的日子逼近了,但是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覺得自己是滿廢的一個人,沒有可誇耀的長足進步,打挺也做不太起來,武術世界比我想像的還要大很多!
難得看到師父演練招式,或是示範如何出拳、卸掉來拳勁力,我看得再清楚,也無法做出那樣簡單俐落的身形,我折服且讚嘆那樣的反應及速度,相比之下,看自己出拳的狀態就像是懵懵未醒。至今,我根本還摸不到師父實力的邊在哪兒?
近來上課接觸了許多有趣的練習方式,二起腿可以分踢高跟踢遠兩種方式練習,還可加個板凳作為墊腳借力,也可來趟二起腿繞圈;單腳跳、蜈蚣跳、大象走路的訓練組合;如何手撥卸掉對手拳腳的練習;棍的對拆及腕力在使棍上的運用;加上沙包好幫手,妙用無窮,單人練習可單手抓住沙包再手上翻往上拋,待其落下接住前出拳,進階者可連續出二拳,訓練出手反應也同時鍛鍊腕力和抓力。
沙包出拳或腳踢,要把握抓到來物重心,腰轉帶動身體力量,使勁擊出重拳,而沙包的內容物是黃豆,拳與其碰觸之時,其顆顆粒粒會滲進拳峰間,師父說此極具擬真血肉之軀。我內心讚嘆妙用多端,因此向師父訂製了一袋,除了在家強身健體,於我還可當作蒲團打坐之用,可謂動靜皆宜。我想起孩童時期常會玩的桌上丟沙包遊戲,如果用五公斤一袋的沙包代替,真不知會是什麼光景。
有次來了場趣味擂台,一人防禦,而另一人直接使出一套拳攻擊,如六路、羅漢拳或者連步拳。場下觀戰是有趣,輪到我場上,抬頭面對眼前貨真價實的對手,走動之間方位不斷變化,偏偏曾經所練招招式式已然不知去向,手腳施展不開,臨場用力鼓動腦子回憶更令人傷神,如同書到用時方恨少般,是謂拳到用時方恨疏。但那次的經驗讓我得知,如果將完完整整一套拳直直地往對手使出,憑藉其勢,也足以讓對方萌生怯意不住倒退,我從未想過僅僅直白大方地擺使一套拳法有如此震敵之功效。
今年五月正值天氣轉熱,山訓在絕美幽靜的山莊,草坪在屋下坡處平緩延伸開來,直至一小灘池水,大樹、大石點綴其中,不妨礙眾人散開,空間綽綽有餘。兩天一夜的行程,每個人每一天各自有要完成的功課。第一天到的下午,我的功課是五十趟六路加上五十趟金剛搗捶,我很慶幸最終趕在天色全暗之前戮力完成,即使我是最後一人入屋,趕上晚餐。第一次成就”百趟”大業的慶祝就是當晚我嗑了兩份便當。不足的是第二天早上功課,一百趟遊龍刀的目標,我只能勉勉強強完成一半,仍然還是最慢的。
山訓第一夜晚裡除了山莊透出的明亮,四周漆黑一片,戶外空地擺出桌椅,眾人以師父為中心圍繞坐著,搭配咖啡、茶
和點心一旁伺候,一場星光夜語浪漫成形。當晚師父問了很多問題,點名師兄師姐回答,我自己也問了些,許多回答模模糊糊之下,師父順道補充分享了許多。但在下很慚愧,很多都是有聽沒有懂,應該是本身經驗功力火候未到,畢竟語言只是訊息的傳遞,無法像武俠小說中絕代高手把畢生功力透過雙掌貼背按住源源不止地傳至對方。
猶記師父當晚的一句話:練到沒有力量的時候用盡辦法在身體其他地方找到力量。於我心有戚戚焉,因為那天一百趟的折騰下,疲勞隨著一趟又一趟逐漸加劇,撐下去不被擊垮就用盡所有的可能法子再生出力氣,我是有體會到的,一種只有辛苦鍛鍊才能有的收穫。
師父並提及與敵手交戰,中國武術並未發展出地板技,實是大環境使然,武術的發展離不開戰場上的實戰,講究團隊合作,以及如何有效率取敵性命,想想如果花大力氣把對方摁在地上動彈不得,此時就是後方人員推進撲上送你一命嗚呼哀哉。我也曾聽聞網友評論說道武術鍛鍊最終就是要使用兵器,如此之故應也是因應戰場實戰的趨勢。
電視上武打戲砍砍殺殺片段,多如過江之鯽,早已對我不是新鮮,但課上練起棍來,其中是蘊含許多外行人看不懂的門道,比如使棍將對方的棍彈開,除了使上臂力,還得用上轉手腕,旋轉力道多加增來棍的切線方向卸力,招式末了棍則指往敵手方向,呈攻守皆備之勢,切記切實其意在對方,而非追逐已被彈出之棍,之前未碰觸長棍的我怎能用”看”看出此眉角呢!
受到現代影劇影響甚深的我,心血來潮,請教師父,「與別人搏擊是以速度對速度、以力量對力量嗎?」師曰:「首要是破壞對方的中心,而防禦是防止自己中心的力量被破壞。」的確,如此回想起來,在過去練習對拆時,所設計的前招即使無法傷害,卻也足以誘使對方分心,並致使重心偏離,此時後招順勢補進,不費巨力將推送甚或摁倒在地。是故,套路前後招的安排是經過先人巧妙設定的。
那到底什麼是中心的力量呢?是現在市面上大行其道的核心肌群概念嗎?似乎也不是。一次課堂準備結束,列隊拱手答禮之前,師父請大家預備伏地挺身姿勢,縮小腹,背齊平,單手交替懸空,手肘舉至與腰際同高,於此過程中檢視腰背是否晃動傾斜,師父說在單手支撐下,中心的力量要足以固定腰背位置,我想此可視為中心力量的操作定義吧!當然,檢視我自身中心的力量,路還遠,有得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