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背影
攬一襲月朗風清,吟一世孤風殘馨。那總是著一身寬袍大袖的頎長身影是如此的飄逸灑脫。陽光從窗外照進,灑在他的身上仿若鍍上一層金光,如同日照雪松,雪映青柏般令人著迷。
我能文,但習武對我來講是場美麗的邂逅。我喜歡仰望師父的背影,也總愛跟隨師父這穩如磐石的背影。師父曾經站在我面前,細長的背影傲然仰首觀天,彷彿只要躲在師父勇於開拓前路的背影後面,我就能夠什麼都不必想,猶如一片浮雲緊隨烈陽。烈陽升到哪兒,雲,就飄到哪兒。
師父是個幽默風趣的人。我總愛專注地看著師父一招一式教導著我們時,那雙耐心與包容的眼,那麼的認真,那麼的充滿熱忱。每一次的課程裡,我最期待的,便是師父偶爾露個兩手。每當這個時刻,我們總跪坐成一排乖乖地呆在後邊,近乎痴迷的凝視著師父的一舉手一投足。那翩然縈繞的消瘦背影如龍翔似鳳舞,一翻身便挾著山崩地裂的威勢飄揚而出,瞬間湧出一排排連綿不絕的掌影,如疊積的山巒,又似朵朵層雲,呼嘯著以翻天倒海之勢覆向我們。那背影每踏一步,都給人穩如泰山的感覺,甚至當師父那凌躍半空的身子悄然落地時,似乎整個山勢都搖晃了一下。
這當然,是一種幻覺。
搖的並不是山,而是觀者的心。
精彩…
眼看師父左拳右掌,左拳先發、右掌後至,宛若波光瀲灩、水紋圓轉,空氣彷彿也受到掌風的壓迫般,令人睜不開眼。
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卻不亮麗。
一招一式,彷彿在詮釋這個世界。
起落…
來如雷電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
「…是無常!」隨著師父直透雲霄的吼聲,眾人這才恍若大夢初醒。
天何言哉,雲亦無語。隨著年紀增長,我愕然發現世上的一切不過是觀者內心反照,投射在天。人代天思,人代天言;而天,一直無言。
是天色比人善變,還是人的經歷比天還要無常?
這個我找尋許久的答案,似乎就藉著師父仰首望天的背影告訴我:孩子,只要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即使眼前如何變幻,陰晴圓缺,頭上還是一片青天,無懼無愧。
這就是師父。
他從來不多說什麼,但只要當我抬首仰望他的背影時,就能找到答案。
傾一壺山光水色,澆一夕百花千春。師父的背影領著我向前,使我能走得安穩,走得正確。
2013年_少林學習心得_台中道場_蕭又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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